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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马特什么意思(曾被全网按头道歉的杀马特)
还有比土味情话矫情一万倍的,ぁ火鯹攵鬺感語録¥……
你也许会和肉叔有一个共同的疑问——当时引领潮流的那帮人,都去哪儿了?
一头五颜六色的洗剪吹发型,聊天打字用火星文,非主流伤感语录倒背如流。
这,也许是很多人刻板印象中,过时了的杀马特。
甚至那时候的娱乐圈,都隐隐约约有受到杀马特发型的影响。
但几乎很少有人了解,这个时代符号背后,真实的人。
“杀马特”,源于英文“smart”,杀马特“教父”罗福兴最初创造了这个概念。
直译过来,本应是斯马特。但罗福兴嫌它不够酷。
他们,是名副其实的“打工人”——这个如今被年轻人拿来自嘲的梗,曾经的号角声由他们响起。
十二三四岁,普通人还在读小学升初中的年纪,他们就已经出来混了。
没学历,没技能,辗转最多的地方,还是工厂。
年纪太小,没人敢收童工,“大厂”把他们拒之门外。
规模小,伴随而来的就是操作不规范,安全措施不到位。
这些从农村出走的年轻人们,以为自己即将找到自由。
他们来自于一个邻里之间没有秘密的熟人社会。
而踏入社会的第一步,就领略到了生活的残酷:
他们孤身一人来到城市打拼,刚付出一点信任,就被骗子吃干抹净。
从头开始,在形象上就得让旁人感觉到霸气,显得自己不好欺负。
他们顶着一头五彩缤纷的头发去”炸街“,渴望成为人群中的亮点。
△ 《和陌生人说话》第四期:中国没有杀马特
“让他们认为我很独特,想要和自己交朋友。”
想做当时流行的刺猬头,还得往头发里掺铁丝和筷子,才能保持头发的高度。
更夸张的,有人为了让新做出来的头发不塌,连睡觉都得寻着姿势小心翼翼。
一天就得上十几个小时,人像机器一样连轴运转,没有喘气的机会。
很多年轻工人们,甚至患上了抑郁症,自己还不知道。
个人生活也被严重压榨——甚至,上个厕所还得向当值的经理请示,打了报告才能去。
年轻小伙子在工厂里都累得够呛,站着也能睡着。
杀马特,是他们对外界贫瘠的想象中,唯一能够得着的奢侈。
一个发型再怎么折腾也才两百来块,通身的金属配饰,在两元精品店里都能满足。
东莞普通工厂的平均月薪在3000元至3500元之间。想通过打工买套房,一个月最少要存3000元,十年就能存36万。
而这个价格,也仅能支付起东莞郊区超小户型的首付。
我从不抬头看任何一座高楼,因为那和我没关系。
杀马特们对发型的重视,到了一种狂热的程度。
发型支撑起了他们的尊严,他们坚信,自己就是流行。
杀马特作为一种亚文化,和当时国外的非主流亚文化明显区分开来。
年轻工人们开辟出了新的流行风向,尝试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。
2012年,导演李一凡兴奋地说:“中国有朋克了。”
但08年开始爆火的杀马特,在这个时间点,已然式微。
他们以“自黑”的方式嘲讽杀马特,制造了一场全民审丑的网络狂欢。
百度贴吧的吧主也被黑粉取而代之,对杀马特进行污名化。
为了生存,大部分杀马特不得不做出妥协,成为和其他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,毫无二致的存在。
在“审丑文化'的炮轰下,他们被视作了洪水猛兽,被打成“三俗”,成为主流话语的清理对象。
而杀马特们,对于整个社会的嘲笑和打击,毫无反抗能力。
线上一锅端,现实生活中,他们也得不到尊重。
一行人去火锅店,隔壁桌的瞧见他们的发型,二话不说,上来就用打火机硬生生烧了他们的头发。
甚至,警察看见一堆杀马特发型的人聚在一起,直接扭头送去派出所。
只不过是渴望通过一些身体上的改造,填充心灵的贫瘠。
甚至,他们还得向着蹂躏这篇土地的人,道歉,低头。
可明明,他们才是受害的一方啊——被迫剃掉长发,回归工厂,重新面对生命的贫乏。
农村青年们好不容易找到释放自我的一个出口,被堵死了。
或者可以说——只要年轻工人存在,它就不会灭绝。
而现在,杀马特的主要集中仅剩下浙江、南京、广东的小片区域。
庆幸的是,导演李一凡在东莞石排,发现了杀马特的身影。
这个小镇被工厂包围,这里,还有正在进行中的杀马特。
年轻工人们偶尔会在休息的日子里,一起约去蹦迪,溜冰。
每年,石排镇的杀马特们还会组织一次线下聚会。
即将面临着“退休”的杀马特们,也依旧没有放弃。
他们努力追赶这个快速革新的时代,渴望着杀马特的”复兴“。
他们拍土味视频,卖力演出,只为博观众一笑。
有人赶上了这股浪潮,收入比在工厂里强多了。
在以草根文化发家的快手平台上,罗福兴账号评论里出现的“杀马特”三个字经常会被屏蔽掉,替换成“萌萌萌”。
但在平时,需要被替换的,都是一些不雅的脏话。
如今,这层悲凉的底色更是渗入当代杀马特的骨髓深处。
他们在生活的缝隙里艰难求生,能拥有的,只有那一点点廉价的快乐。
他们试图用夸张绚丽的发型,摆脱生活的贫乏,飞过工厂的高墙。
却在现实的反复敲打中,必须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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